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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洗手間中,阿清從其中廁所裡走了出來,臉上的表情還是驚魂未定,她生來二十年的時光歲月中,從沒看過那麼令人發毛的畫面!

  「真是恐怖死了……」阿清走到洗手台前,轉開了水龍頭,雙手伸出來呈現碗狀,接過那晶瑩剔透的水,然後往自己臉上一潑,一陣冰涼舒適感從臉頰那傳來。

  將水龍頭關上,阿清甩著手,甩乾淨手上的水後,接著往外頭走去。

  一打開門,阿清整個嚇到。

  外頭,不是白色的燈光,而是,慘綠色的燈光,燈光打在這條走廊上,讓白色的牆壁、椅子都是慘綠色的,所有東西,都是慘綠色的,在通往前方的那條走道的盡頭,是黑色的,讓阿清的心臟狠狠的抽了一下。

  「喀--喀--」在那片黑暗的盡頭,傳來了一陣腳歩聲,方向是往著阿清的方向而來。

  希望是護士,希望是護士向她走來,但是,如果那個護士,不是人呢……?

  在她眼前的那片黑暗中,走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,那是一個女人,穿著病服,病服上染滿了殷紅的血,在空氣中散發出陣陣腥臭,她全身像是用拼起來一樣的,腳步艱辛卻堅定,走起步來骨頭喀喀作響。
 
  這個女人,不是人,如果是正常人,碰到這種狀況早就死了!

  女人走到一半時,停了下來,那雙瞪大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阿清,全身的骨頭喀喀作響著。

  阿清也渾身顫抖的看著那個女人,那個女人的面孔,她總覺得,好像在哪裡看過……

  一個畫面閃過了阿清的腦海,方倩四分五裂的慘死在病房的畫面!

  眼前的這個女人,就是今天那個慘死的方倩!

  她要做什麼?

  阿清瞪大眼,發出了一連串的尖叫,這聲尖叫,徹底的把那個在黑暗中的方倩給激怒了!

  方倩張大嘴,裡頭已經沒有舌頭,發出了陣陣腥臭,往著阿清的方向撲了過來,方倩,要把她殺掉!

  阿清嚇的回過身,踩著沉重的腳步往著反方向快速跑走了,往著另一頭走廊的黑暗,方倩也跟著跑著,跑去追阿清了。

  * * *

  「妳說這棟病房從裡頭被反鎖了?」一名年輕的刑警問著護理長,其他護士見狀,紛紛圍過來湊熱鬧,也包括了巧柔和小雪在裡頭。

  「對啊,有一名叫方倩的女病人把自己鎖在裡頭了,但是為了安全起見,還是要請警察先生來看一下,以防萬一。」護理長講的是臉部紅氣不喘的,一氣呵成,搞的這名年輕警察都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。

  其他護士都在一旁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,只有小雪是臉色慘白的站在一旁,還有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巧柔。

  小雪不敢再看第二次了,所以這次的她,選擇別過頭去。

  巧柔沒有停留多久,接著默默的離開了吵雜的現場。

  心裡在盤算著,跟她的阿娜答講說他的妻子把自己反鎖在病房裡頭的事,看看他是不是還會再呼他的妻子,她一定要把他的心給搶回來。

  想到這,巧柔的嘴上勾起一個勝利的弧度,接著走向另外一條走廊,消失在喧鬧的人群中。

  另外,小雪因為感到不安,就杵在原地,如果,如果警察懷疑到她身上怎麼辦?

  畢竟、畢竟那扇門是自己突然關上的,警察沒有實際證據,又怎麼能認定她就是兇手?

  這一點也不合理啊。

  再加上,當時的醫院內又是處於無風狀態,病房的門怎麼會說關上就關上了?

  莫非……這間病房鬧鬼了?

  小雪拼命的搖著頭,不敢再想下去,接著她試著靠著四處張望,來舒緩自己心中的不安。

  沒想到,無意的一督,讓她督到了一幅畫像,出現在1505病房旁的牆壁,那是一幅木框的風景畫像,畫風真實,描寫的栩栩如生,畫中是一處草原綠地,上頭,坐著一名年輕女子,身旁抱著兩個孩子,一男一女,三個人和樂融融的坐在草地那,對著正前方笑著。

  說不出來的怪異感!

  小雪總覺得,畫中的那三個人,像是在對自己笑一樣……

  * * *

  巧柔走到其中一間廁所裡,開始撥打起電話號碼,上頭的名字顯示著「阿娜答」。

  「喂?」電話被接通了,但是是一個女生的聲音,嗲聲比巧柔的更嗲。

  巧柔的臉色微微的陰沉,但是她還是用著很虛假的嗲聲說:「喂?我要找紀楠~請問他在嗎?」

  電話另一端的女生臉上露出詫異,但是由於兩人是隔著一個很遠的距離,所以彼此都沒看到對方的臉色。

  兩個人都沒講話,室內一片死寂,只聽到彼此的喘氣聲,還有,巧柔自己的心跳聲……

  沒多久,電話另一端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,是她最熟悉的聲音,「喂?」

  那是小楠的聲音,聽他的聲音,就知道他剛睡醒,巧柔掩飾不了自己心裡的期待,她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。

  「喂?到底是哪個渾蛋,敢妨礙老子的好事……」小楠邊說邊咳了一聲,接著伸出一隻手,拉過床一旁的垃圾桶,吐了一口痰進去,接著收回那隻手,摟住一旁女人的細腰。

  巧柔愣住,接著一字一句的說,「是我,黃巧柔,你的未婚妻,記得嗎?」

  「未婚妻?我什麼時候多了個未婚妻?還有,誰是黃巧柔?是樓下打掃廁所的那個歐巴桑?還是『尚讚』黃昏市場裡賣紅龜粿的那個老阿婆?」小楠邊笑邊帶酒意的說著,喝酒後的他,什麼事都不記得了,所以自然是口出惡言。

  「紀楠!你不要給我裝傻了!你是不是旁邊有女人?!」巧柔氣急敗壞的大吼,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。

  「有,在我毛毛蟲下就有一個女人,不然呢?要說謊嗎?」小楠噗哧一聲,放聲大笑出來,「不好意思,我媽媽以前教我不能說謊,說謊的孩子,可是會被雷劈死喔~」

  「你……!」巧柔恨不得現在就把手機丟往後方的窗外,但是,她忍下這個衝動。

  「你……?你什麼你?還你哩?」小楠大聲的笑著。

  「紀楠,我懷孕了,你要當爸爸了。」巧柔深吸一口氣,對著電話的另一端宣告這個好消息。

  小楠沉默了下來,電話那頭,沒有回應,讓巧柔的一顆心懸了上來。

  「楠……」巧柔顫抖的開口。

  「把孩子拿掉。」

  巧柔倒抽了一口氣,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,一陣暈眩感襲向了她,「什、什麼?」

  「我說,把孩子拿掉,妳這種女人,說不定是去跟外面的男人亂搞,還想賴在我這裡?別吵了,總之妳趕快帶著妳肚子裡的小雜種滾遠一點就好了,告訴妳一句話,老子玩膩了!」小楠舉起手機,對著它大吼著,「像妳這種風流的女人,私生活一定很亂,哪知道妳肚子裡的小孩是不是我的,總之,妳快滾啦!」

  「楠!」巧柔傷心的哭吼著,一顆心隱隱作痛,這是心痛的感覺。

  「喀!」電話被掛掉了,而小楠開始跟旁邊的女人狂歡起來,把另一端的巧柔狠狠的隔在外頭。

  巧柔低下頭,望著自己的小腹,淚水一滴滴的滑落下來,弄糊了她的濃妝,讓她看起來是人不像人、鬼不像鬼,但是,現在的她,沒那麼在意自己的濃妝。

  肚子裡懷的,明明就是她和紀楠兩人愛的結晶,怎麼會被他說成是小雜種呢?

  「叩、叩……」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。

  「有人……」巧柔還是繼續哭泣著,用著顫抖的聲音回應門外的人,但是,她沒注意到,門下的那一道小縫,其實沒有半點影子。

  「叩……叩……叩……」門外的人還是繼續敲著,那個聲音,緩慢而冗長,讓人聯想到「敲木魚」這三個字,這個聲音,根本就不是敲門聲!

  巧柔根本不在意,但是,她的忍耐就這點程度,只有三分鐘熱度,也就是說,好話不說第二次,她都已經說有人了,門外的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還是聽不懂人話,還是怎樣,難道不知道需要給失戀的女人一點空間嗎?

  巧柔深吸一口氣,好平復自己那快要爆發的脾氣,「門外的小姐,這間廁所,有人,請妳去別間上。」

  門外沉寂了下來。

  「呼~」巧柔身子軟了下來,頭傾向一旁,靠在旁邊的瓷磚牆壁,閉目養神了起來。

  如果現在就這樣挺著小腹回去自己的家鄉,不但會被爸媽責罵毒打,還會壞事傳千里,被左鄰右舍笑……

  巧柔又深吸了一口氣,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,另一隻手擦拭著自己的淚水。

  紀楠明明說自己的老婆不愛他,跟別的男人跑了,所以她當然要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啊,雖然他的老婆是個瘋子,但是紀楠還是拼命的說他老婆殺了他們的孩子,還揚言說要殺死他。

  在三個月前,他們早在一起了,紀楠說很愛很愛她,說要跟她永遠在一起,還買了情人對戒,怎麼三個月後,他居然一通電話,靠著距離,在另一端羞辱她。

  巧柔再度的吸一口氣,腦海裡,全是亂,還有她與紀楠相處的那段時光。

  她在鄉村,是個大家公認最乖巧的好女孩,連父母也對她疼愛有加,甚至左鄰右舍的還指名說要她跟他們家的兒子相親。

  直到這次出來外頭打拼,順便闖一闖天下,二十三歲的她,卻因為紀楠的甜言蜜語,就把自己的第一次,女性貨真價實的第一次,在兩個月前,就在一個夜晚送給他,那一次,他沒有帶套。

  而她,也沒做好避孕措施。

  到現在,她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,但是,他憑什麼說她去跟外頭的野男人亂搞,懷了這個小雜種?

  巧柔閉上了眼眸,不想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。

  姜巧柔,妳啊,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傻女孩……

  巧柔在心裡低喃了一句,接著又是一陣鼻酸湧上心頭,她再一次的深呼吸,一陣反胃感緊接而來。

  「嘔~」巧柔彈站起來,回過身,對著馬桶,把今天中午還未消化完的午餐全吐了出來。

  原來,當媽媽,是那麼的辛苦……

  自己,也有五年沒有回家看過媽媽了,巧柔的眼淚因為想到了母親,又再一次的崩潰了,她真的好想念媽媽,想念媽媽的懷抱,想念媽媽煮的菜!

  巧柔擦拭著眼淚,轉身,轉開了門把,走向了廁所門外的洗手台。

  久後,巧柔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點,但是,她也很高興,能找回純真的自己……

  只是,她沒發現,有一條黑色的髮絲,正透過牆壁的轉角處,慢慢的延伸到女廁裡,一延一伸的,慢慢的逼近站在洗手台的巧柔……

  那條黑色髮絲就像是繩索一樣,俐落的套住巧柔的腳踝,但是巧柔完全沒有任何感覺。

  巧柔伸了一個懶腰,接著邁步走向了女廁門口,那條黑色髮絲用力一扯,巧柔還來不及反應,整個人被絆倒在濕滑的地板上。

  巧柔小小的驚叫一聲,接著看向自己的跨下,還好,孩子沒有流掉。

  正當她想站起來時,那條髮絲倏地收回,把巧柔整個人給拖向了外頭的走廊--

  「怎麼會這樣!」巧柔驚叫了一聲,看清楚把自己拖向外頭的罪魁禍首後,她伸出手,拼命的想扯斷那條黑色髮絲,但是那條黑色髮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扯也扯不斷!

  巧柔看向了前方,前方是一片慘綠色的燈光,還有一整排的窗戶,更可怕的是,前方的盡頭,是一片黑暗!

  「砰!」正當她經過第一扇窗時,那扇窗戶突然爆裂,碎掉玻璃噴濺開來,巧柔下意識的用手臂去擋,可是她發現她渾身動彈不得。

  「砰砰砰砰砰--」又有好幾扇窗的玻璃爆裂開來,碎片的方向,全部都針對在地板上拖行的巧柔。

  碎玻璃大片大片的噴濺開來,割破了巧柔身上穿的護士裝,刺進了她身體的每個地方,讓她全身都釘滿了玻璃碎片。

  「不要啊啊啊啊啊----」巧柔淒厲的尖叫著,整張臉皺成一團,眼睛噴出了血淚,因為這些碎玻璃割破了她的眼球,還在她身上劃出無數道血口子!

  很快的,她發不出聲音了,因為其中一片碎玻璃,割破了她的聲帶。

  劇痛淹沒了她的理智,巧柔尖叫完之後,昏死了過去,只能任由那條黑色髮絲把她拖向走廊的盡頭……

  * * *

  「剛才,是誰在尖叫?」跑到這,阿清渾身一抖,因為,她剛剛,聽到另一端的走廊,似乎傳來一聲好淒厲,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,撕心裂肺的尖叫聲……

  「答答答……」後方的腳步聲近了,阿清一驚,接著加快自己的腳步。

  * * *

  在1504號房前,病房的門,警察還是打不開,所以只好找鎖匠。

  「鎖解開了,但是我還是沒辦法開門。」鎖匠站了起來,對著一旁的員警們搖頭。

  「怎麼說?」其中一位老員警走上前來,伸出手,試著轉動門把,門,還是打不開。

  「你不懂,這種情形就像是……」鎖匠抓了抓頭髮,表情看起來很為難,「就像是,有人在門後黏強力膠,想把自己封死在裡面……」

  「怎麼會這樣?」老員警鬆手,退到鎖匠的旁邊,「從窗戶那應該可以進去吧,總不能就這樣給她放著不管吧,因為精神病患也是人啊,我們總不能像其他未開發國家一樣。」

  另外一名年輕員警見狀,馬上上前抓住老員警的手,在他的耳邊說,「老劉,不好吧,聽說神經病患只要一抓狂就會殺人呢……」

  或許是因為從小愛看恐怖片的後果吧,讓這名年輕員警想起了好多部有關精神病患殺人的電影,他們神智不清,甚至不管對方是誰,就張嘴往對方身上咬……

  「神經病患也是人,難道人民保母是作假的嗎?」老員警打斷了他的思路,接著轉身就往後方的樓下走過去。

  年輕員警無語。

  鏡頭來到了精神病院的外頭,只見老劉拿了一把梯子,架上了三層樓的陽台,也就是1504號房的陽台,另外兩位年輕員警紛紛上前,扶好了梯子,以保老劉的安全。

  在入警界的好幾年後,他們才真正體會到老劉對人民的用心和愛護,所以對老劉是絕對服從,也把老劉當成爸爸、大哥來看,雖然他們是警界的菜鳥,一般來說新手菜鳥都會被老鳥給欺負,但是老劉沒有,老劉還會關懷他們,也不計較人情債,總之,對他們來說,老劉就是他們的天。

  老劉爬到陽台之後,接著,他走上前,拉開1504房的後門,後門,就這樣被老劉拉開了,裡頭的景象被老劉看的一清二楚。

  老劉瞪大眼,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,灌入了他的鼻腔,讓身經百戰的老劉倒抽一口寒氣。

  眼前根本一片慘不忍睹,四周散佈著各式各樣的臟器,讓老劉一時反應不過來,只覺得腦袋一片亂哄哄,這種殘忍的分屍手法,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出來的!

  光是眼前這般血腥的畫面,就足以讓老劉這種身經百戰、見過百般場景的老員警戰慄,更何況是身為女人的護士阿清和小雪?

  可是,又是哪個兇手如此變態,又有如此深的恨意?需要恨到要這樣把女病患給肢解,把她丟在病房的每個角落?

  想到這,老劉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,接著右手旁的畫面,才是在他的心口投下了一顆震撼彈的畫面!

  老劉整個人嚇的往後退了一大步,因為他看到了一顆女人的頭,被嵌在右手旁的牆壁上,兩眼翻白,嘴巴張大,鮮血早已乾涸,裡頭的舌頭還被扯掉了,牆壁上頭,還寫著一行血字。

  誤闖禁地者……死!

  「誤闖禁地者……死?」老劉的雙腿開始發軟,嘴中顫抖的唸著。

  『你們男人……都是殺千刀的,需要被千刀萬剮……』一個清脆的女性嗓音在耳邊響起,但是,聽起來卻是如此的哀怨,還帶著很深沉的一股恨意。

  「誰!?」老劉一震,轉過頭去,接著慢慢的瞪大眼,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--

  * * *

  「啊啊啊啊啊啊——」一聲淒厲的吼聲從三層樓上傳來,所有年輕員警一征,想也知道,是老劉出事了!

  但是在所有年輕員警正要趕著上前去支援老劉時,一聲玻璃的碎裂聲,再度驚醒了他們。

  接著,是一個全身是血的胖男人從三層樓的陽台上被拋了出來,但是,是誰拋的,是誰有那麼大的力氣,可以把九十公斤的中年男子給拋出來?

  「老劉!」其中一名年輕員警很快就認出來,那是他們的老大哥,老劉!

  一切就像在放慢速電影一樣,只見那個渾身是血的老劉,跟著一大堆玻璃碎片飛了出來,接著,在所有年輕員警驚恐的目光中,落到了第三層樓屋頂上。

  屋頂,安全的接住了老劉,老劉還把鐵製的屋頂撞凹一個大洞。

  「碰碰!」老劉那渾身是血的身子從屋頂上滑落下來,接著,正當他要掉到地面上時,一名少年緩慢的踱步到樓下,伸出手,在員警們錯愕的目光中,把老劉給接住了。

  「真重……」少年深吸一口氣,蹲下身輕輕的把受重傷的老劉給放了下來,之後用兩隻手支撐著膝蓋,讓自己站了起來。

  員警們著急的快步走到老劉身旁查看,其中一位員警伸手入口袋,拿出了智慧型手機,撥打了三個號碼,接著把電話拿到自己耳邊。

  「情況有點不太樂觀,目前的情況除了身上有百分之五十的皮都被扒光,其他還算是可以,只要老劉不要受到太大的驚嚇就好,只是目前有個情況,就是,老劉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……」一名理著平頭的員警說到這,接著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,對,剛才那位少年是什麼時候出現的?

  平頭員警轉過身,看向後方那位身高約一百五那的少年,瞇起眼眸,走到了少年的前方,然後蹲了下來,「小弟弟,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,還有你為什麼可以接住一個比你還要重的警察伯伯?」

  「這個很重要嗎?」少年眼鏡後的那雙黑眸也瞇了起來,似笑非笑的看著平頭員警,「好吧,我就老實告訴你,我是跟大伯來的,因為大伯也是警察局的資深員警,聽他說有關華友精神病院的事情,我一時好奇,所以就順道跟過來看看。」

  平頭員警還是繼續看著那名少年,這名少年雖然很矮,鏡片後的那雙黑眸有著深沉、內斂的,也有如一口枯井,裡頭卻承載滿滿的寂寞,跟他完完全全的不搭嘎,一名國中少年,怎會有這樣的眼神?

  許久,平頭員警站了起來,拍了拍少年的肩膀,「你是個很有肩膀的人,以後也是,那麼,我就先走了。」

  少年眨了一下眼眸,恢復了平靜,轉頭,走到了精神病院的大門口那,剛才平頭員警那番話,他並沒有放在心上,只是盡好救無辜者的本分,也是爲了,彌補自己過去的遺憾。

  他吐了一口長氣,棕黑色的短髮隨著微風飛揚著,有如棉絮,那麼的不真實。

  就跟那個「她」一樣,永遠不存在了……

  少年回過身,視線對上了第三層樓的1504號房的窗口。

  也有個女人,站在窗口那,咧開嘴,嘴巴裂到耳朵那,對著他猙獰的笑著。

  「妳這樣,是嚇不了我的。」少年把兩隻手交放在胸前,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個窗戶邊的女人,「如果妳堅持連無辜的人都要傷害,與我無關,但是後果妳必須自己承擔!」

  女人被少年的話給震住了,一時之間也笑不出來,最後,消失在窗戶的面前,不見蹤影了。

  少年默默的回過身,走回了大伯的銀白色轎車上,接著坐到座椅上,用兩隻手撐著頭,斜眼望向窗外的那一片天空,藍色的天空下堆疊著一層一層,灰色的翅膀放射狀雲彩,映著夕陽的橘光,又同時交錯著藍色、橘色,在藍色與橘色的交界處,又堆疊成淡淡的灰色。

  他望著黃昏的天空,慢慢的開口,「妳現在……過的還好嗎?還是早就不在了?」

  心裡中畫面的那個女孩笑的依舊任性,又帶有幾分的貓樣,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。

  * * *
  
  巧柔被一陣劇痛痛醒,迷迷濛濛中,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,睜開後,又是一陣劇痛,痛的她就算睜開眼睛也看不到任何東西,而且,她的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,什麼也看不見。

  全身發出的痛楚讓她根本忘了自己在哪裡,甚至忘記了知覺,只知道,眼前只是一片黑暗。

  她意識模糊,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就要——

  「啊——!」下體傳來一陣更劇烈的痛楚,把巧柔整個人驚醒過來。

  她什麼也看不到,什麼都看不到!

  巧柔坐了起來,只覺得一陣無力感和空虛感湧上心頭,感覺脖子下的部分好像已經沒感覺了,什麼東西好像都不存在了,這種感覺,讓巧柔感到莫名的害怕,接著,她稍稍抬起手,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
  她的肚子,是完全凹陷下去的,也就是說,她的小孩被……

  巧柔閉上看不見的那雙眼,心痛的掉下眼淚,她現在什麼都沒了,連小孩也是沒了。

  『妳看不見?真是可惜,不然我真的很想當著妳的面,把妳肚子中那懷胎兩個月的寶寶的頭給活活扭斷,就跟那個負心漢當年一樣,把墮胎藥硬生生的灌進我喉嚨!』

  「負心漢……?」巧柔睜著看不見的雙眼,表情滿滿的震驚。

  『別訝異,反正妳很快就會死的,放心,我會讓妳死的痛快一點的。』對方笑的咧開嘴,露出裡頭那噁心的一排黃白色尖牙。

  「死……?」在巧柔還反應不過來,那個人的尖牙快速咬下,咬斷了她的脖子。

  巧柔的頭顱落到了地板上,表情驚恐又疑惑,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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